宁张开嘴,却是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盯着离着自己最近的那一颗头颅。
他清楚地记得方才自己看到过这头颅上的表情,无比的痛苦,扭曲的五官,让人看得都为之一颤。
可就是这样的表情,此刻却是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宁。
“我所承受的苦痛,你一样也得承受,哈哈哈!”头颅的话,听起来像是一种诅咒。
听着这段话,宁仿佛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开始停止流动,冻僵了。
宁无力地坐在地上,而地上,全是鲜红。
对宁来讲,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精英战斗警服和战靴一样,防水。
“这是幻觉吗?”宁强压着内心恐惧。
他揉着自己的脸,希望自己能振作起来。
但不经意间,他低头看到了血液。
那一淌的血水,仿佛如同一片镜子,将他的倒影给照射了出来。
简直荒唐,宁在血液之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畏惧,可怜的样子。
而镜子中自己的五官竟然开始渐渐地扭曲,变得恶心,变得憎恶。
“呕!”
“呕!!”
“咳咳咳!!!”
宁的胃又开始承受不住。
尽管他的胃中早就已被清空,但是那令人疯狂的恶心感,始终存在。
但真正让他感到绝望的是,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个入侵者会不会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指挥着他的精灵。
而这一切都是幻象,是他的精灵搞的鬼。
为的就是慢慢的折磨自己,让自己真正成为这血色长廊中的一员,永远的留在这里。
宁的手向腰间摸去,他触碰了自己的精灵球,他想要找到依靠。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宁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就把大针蜂放回到了精灵球里。
因为警局规定除了卡蒂狗,任何精灵都不得在警局当中释放出来,风速狗因为体型较大也被禁止。
但是转念一想,宁即便把大针蜂释放出来,又能怎样。
大针蜂不是超能力系的神奇宝贝,面对如此诡异的局面,它所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有限。
而且能屠杀整个第八分局,那人的精灵等级得多高,实力得有多强。
而且大针蜂即便释放出来,它同样不能免疫这样的环境,搞不好自己还会害死大针蜂。
宁的手渐渐松开了挂在腰间的精灵球,眼前的一切,他只能自己面对了。
可是他能面对吗?
这些头颅,一个个瞪大眼睛注视着宁,即便是从头颅上脱落下来的眼球,也正对着宁的方向。
抻得老长的舌头,没有任何的动作,那冰冷的声音,依旧是能发出来。
它们的脸上,有恶毒,有讥讽,有恐惧,有怨恨,有嘲笑,有痛苦。
他们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般,撕扯着宁的灵魂。
“闭嘴!”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冰冷的身体,仿佛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自己早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将自己的手指死死地塞进耳朵当中,但是这些声音,它们穿过自己的手,耳朵,直底他的灵魂深处。
他没有任何可以逃避的地方,进退维谷,除了等死,再无二路可走。
宁的双眼布满血丝,痴呆地看着天空,双手无力的垂放着。
他的目光,空洞,无神,渐渐失去了生机。
无尽的黑暗即将吞噬他最后的一丝意志。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宁的眼皮渐渐地合拢,他的头缓缓地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