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婶子，大爷大娘们，你们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林大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单纯的说两句话、指导一下，万主任又何必大费周章找我谈话，还把省领导搬出来了。”

“咱们的润肤膏让人家眼红了，我林大强没本事，护不住林家村，也护不住护肤三厂。”

“你们觉得指导就是跟人家说说话，实际上人家铆足了劲儿要把你的配方骗走呢。”

“干花荷包的订单主要靠国外的约翰先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得做了，润肤膏是林家村的立村之本。”

“各省各市的护肤厂背靠大大小小的领导，一旦被别的厂子知道了配方，谁还会搭理我们一个没名没姓的护肤三厂呢？”

“我这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啊！”

林大强眼眶通红，大颗的眼泪憋在眼眶里。

林家村祠堂里一片沉寂。

“大强，真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村长沉声道：“万主任只说是指导，指导什么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林大强快速抹了一把脸，苦笑道：“村长，名义上是知道，但是万主任搬出了省领导，就是在警告我，如果不说或者干脆胡说，他们肯定能察觉到，我们小小的林家村怎么和万主任甚至他后面的大领导斗呢？”

道理谁都懂，但要让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村民搬走，没有几个人能下这样的决心。

林大强可以等，万主任可等不了，前者焦急地催促：“村长您快下决定吧，只是搬个厂子而已，这么难吗？”

老村长瞪他一眼：“你这臭小子说得容易，你说搬就搬，到了山城咱们怎么生活？”

“人能说走就走，地能走吗，让我老头子好好想想。”

林大强险些抓狂，却猛地发现自己和老村长说的好似不是一回事。

他赶忙找补：“村长您是不是误会了，搬厂子是搬厂子，和搬村子不是一回事啊！”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让搬走。”村长冷哼，嘟囔了一句不孝子孙。

“当然有区别。”林大强哭笑不得。

“可能大家误会了，那我就详细说一下我的打算。”

“跟着厂子搬走的只有在厂子里干活的工人，村里的老人和小孩们不动，咱们在山城市只干活不留下，每年过年还是要回来了。”

“人家大城市都流行这样，这叫……外出务工。”

“而且咱们厂里都是自己人，去了山城市也不孤单，比他们那些单打独斗的强多了。”

这话一出，祠堂里的氛围瞬间轻松了不少。

林大强趁机再放出一个猛料：“咱们跟山城市离得不近，凡是跟着村里外出务工的，厂子包他的伙食费和来回的车票钱！”

“这待遇好啊，我有个亲戚吃的是公家饭，去年坐了一回火车去隔壁省，看给他牛的，现在我一个土里抛食的庄稼汉也能坐火车了！”

“火车长啥样啊，我连县城都没去过，没想到就要坐上火车了。”

“火车就长火车样儿呗，听我闺女说，火车跑的老快啦，还不吃草料。”

“……”

村民们讨论的话题很快就转变了成了火车。

目睹了这一幕的村长暗暗思忖，“大强啊，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