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你加一次班。”

艾尔文的神情平静，湛蓝色的眸子如湖水，仿佛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

利威尔切了一声，还是乖乖带着艾伦离开了。

总部旁边的树林边静谧一片，溪流安静地从中间流过。

艾尔文问，

“廖沙，你看出了什么，说来听听。”

廖沙捡起一块小石头，漫不经心投掷出去，

“艾尔文，事实就在眼前，我看出的，跟你看出的，大概都一样。”

“不过我先说吧，毕竟艾尔文你看起来像是在给我出难题，等着我交上你满意的答案。”

“我不回答，只是反问的话，倒显得我故弄玄虚了。”

石子落水，激起阵阵水花。

廖沙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溪流，

“这次袭击，不能单独分析，要和托洛斯特区攻防战，甚至五年前的玛利亚之墙被打破，结合起来看。”

“我们目前已知的巨人只有两个，铠之巨人，以及超大型巨人。”

“五年前，超大型巨人打破墙壁，铠之巨人紧随其后打破城门，时机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这次，铠之巨人居然没出现，而且罗塞之墙也没有陷落。”

“艾尔文，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呢？”

“是不是敌人发现了某种意外，所以才住手的呢？”

艾尔文的嘴角带了些赞许的浅笑，

“唯一的变数，就是艾伦初战的时候，变成了巨人。”

“你想说的，是这点吧？”

廖沙点点头，

“艾伦能变身成巨人，以及他和其他巨人们的战斗，就能挖掘出很多东西。”

“第一，人类能变身成巨人。”

“第二，后颈中藏有人类的巨人，我简称他们为智慧巨，他们的行为都比无脑巨人更加人性化。三笠和阿尔敏的报告中也说了，托马斯在艾伦面前被圣诞老人巨活活吃掉之后，艾伦变身成的巨人本来还在被啃食，看到他后就一口咬了上去，把他给弄死了。”

“还比如，五年前，目击者报告称，铠之巨人在撞破城墙之前，有明显的助跑加速动作。”

“并且，不管是超大型巨人，还是铠之巨人，优先破坏的都是大门。”

“而且艾伦遭遇超大型巨人的时候，也看到超大型巨人把城墙上的对巨人炮给摧毁了，这不太像是无脑巨人会做的事情，因为无脑巨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就像是我们在攻进补给站的时候，为了消灭巨人，用枪支对着他们的眼睛开火。如果他们有智慧的话，就该避开才对，可是却没有相关行为的报告出现。”

“而在一般的无脑巨人，甚至奇行种里，我们既没有发现他们后颈中藏有的人类，也没有发现他们表现出和人类一样的行为和思考模式。”

“当然，也有例外，韩吉分队长曾经调查的伊泽尔的笔记中，曾经有过和巨人沟通，巨人也清楚地说出了“欢迎，尤弥尔大人”这样的话，并且俯身下拜。”

“虽然最后，那只无脑巨人仍旧把伊泽尔杀掉了，但是从之后的在树洞中保留尸身的行为，不难看出它人类的一面。”

“值得注意的是，这只无脑巨人说出了两句短句，如果只有一句的话，或许还能解释成，是伊泽尔听错了。”

“可是一边说着欢迎，还叫出了名字，还一边下拜，这可不是用偶然可以解释的。”

“至于伊泽尔的笔记的可信度，因为当时的她已经没有觉得自己有生还的可能，而且在墙外那么远的地方，凭借现有的马匹，根本无法把笔记保留并送回墙内。”

“所以，我认为，笔记的可信度是很高的。”

“我的推想是，也许无脑巨人，也曾经是人类，拥有人类的记忆和情绪。”

“从士兵们的报告中，有时候可以看到用言语侮辱无脑巨人，从而吸引到无脑巨人注意力的事情，我认为，那也给这份猜测增加了可信度。”

艾尔文用赞许的目光看向廖沙，只看见廖沙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盯着树林中的某处不放。

“廖沙？”

艾尔文有一瞬间以为廖沙是中了邪了。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有木耳，还有蘑菇，这可赚大发了。”

廖沙喃喃自语，然后开始自顾自地采木耳跟蘑菇。

艾尔文站在他身后，心里认真地开始想，也许利威尔的话是有道理的。

这人看着就不正常，好端端的谈话中，他居然一心想着采蘑菇。

怎么这蘑菇比人类的未来还重要么？比探索巨人的真相还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