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雄奇多年对他们母子有愧,亦知晓凌念空心中愤恨,所以甘愿赔上南离皇城所有人的性命,只为凌念空能卸下心中多年的执念。
而凌念空也的确率联军攻入了皇城,只是他没想到你会在宫中,更没想到你是北离皇。
看到你,他定是想替母报仇,毕竟当年是我们燕氏劫掠了他和他娘亲。所以他才会要我去到他那边,可是他不知道我也姓燕。
你正是利用了他们的不知情,而做了今日这个局:
宫宴开席,没多久便传来了攻城的消息,而你只需作壁上观,冷眼旁观这对父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待凌念空将南离军士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冲你而来之时,你便示意我启动禁制。
明明你自己也可以启动禁制,为何偏偏要我去?
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向众人证明我的身份,将我推至人前。
你会如此,是因为你算准了凌念空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我,而你又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由此一来,你借凌念空和乌蒙之手打击了南离。而又利用凌念空对我的情,逼他临阵倒戈,与乌蒙对峙,两败俱伤。
这时你再派兵围剿,胜利简直唾手可得。
由此,你终是夺回了丧失了十五年的半壁江山,同时压制了意欲北扩的乌蒙,甚至还顺带着收拾了凌念空。
他临阵倒戈,要整治他,你根本不必出手,乌蒙国就会将他碎尸万段了。
一箭三雕,国仇家恨,竟是未废北离的一兵一卒,便得以了结。
阿燃,你真是太高明了!
只是……你为何那般笃定凌念空会为了我改变主意?
万一他没有,我们岂不真的难逃一劫?”
阿燃的笑意渐渐敛去。
“煊儿,你猜的都不错,我的确是将你当做了护身符。
至于你会有最后那个疑问,是因为你太理性了。
你看得透环环相扣的布局谋略,却看不透人心。
是人皆有情,有情便时时刻刻会为情所动,会做蠢事。就算是凌念空那样的人也难免俗。
你就是太理性了,才不能理解,更遑论加以利用。”
我看着阿燃,身上忽然生出一阵寒意。
我一直忘了,阿燃他是君王。君王该有的狠心、冷性与残忍他都有。
只不过他在我面前扮演的一直都是哥哥的角色,我才以为他仍像小时候一样单纯。
单纯?怎么可能呢?
他若真是单纯,恐怕燕氏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一点其实不难理解,可一想到他如此利用人心,甚至把我也当做了棋子,我就觉得通体生寒。
“怎么?”
阿燃的表情阴沉下来,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开始害怕我了?怨恨我了?觉得我不像你眼中的那个哥哥了?”
他的话语里隐着怒意。靠得进了,我这才发现他的眼里尽是血丝。
我忽然对方才说出的话有些后悔。
那话教他听了,他定是觉得我是在指责他。
可我没有,我只是从没有认识过这样的他,有些无措罢了。
我哪里有资格指责他?
“阿燃,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