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她只是偶然来到这大魏朝的孤魂野鬼,这云家最后的传承还得靠云峥。
云峥要走科举仕途,这条路绝对不容易,如果那些乡绅真的能帮上忙,自己也不过就是跟他们聊聊天,反正他们说话都要看自己脸色,倒也没什么。
“既然这样,你给他们拍个日期,不要让人日日来烦我,十天里见个两三家就行了。”尬聊这件事,云澜是真的不喜欢。
随后云澜见到的第一家人便是赵友仁,也就是淳安县赵记饭庄的东家,目前县城的首富。
这赵友仁没带家里的孩子,而是自己带着一大堆礼物上门拜访的。
云澜在芷晴的建议下,换了一身广袖衫裙才来到了屋里的正堂。
“拜见云县主。”
“赵老板不必多礼。”云澜施施然坐了下来,“说起来咱们还是同行呢。”
云澜指的自然是云上小馆。
赵友仁连连拱手,“县主的食肆经营绝妙,许多食物花样鄙人是从未见过的,真是让人惊叹。”
“今日赵老板前来所为何事啊?”
云澜根本没接他的话,自己食肆里的花样他要是见过那才叫奇怪了,恐怕到时候云澜会喊一句“奇变偶不变”出来对对暗号。
赵友仁脸上有一丝为难,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县主可否还记得前几个月,食肆出现了有人中毒的事情?”
“赵老板说的可是那几个食客自导自演的投毒事件?”
“正是。”
云澜注意到,赵友仁回答的时候,两个手不停地来回交叠,似乎是心里非常纠结和犹豫。
她心中一动。
难不成投毒事件的幕后主使者是赵友仁?
不对,云澜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也没有后续的进展。若真是赵友仁做的,宋斐然不至于调查不出来。
她面上浅浅一笑,“赵老板怎么会提起此事?”
“请云县主恕罪。”赵友仁直接跪倒在地上,脸上满是哀求的神色。
云澜给了芷晴一个颜色,芷晴会意赶紧上前将赵友仁给搀扶了起来,还轻声道:“赵老爷这是做什么,我家县主最是宽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主在欺压你呢。”
这话不大不小的刺了赵友仁一下,他赶紧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只用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同时颓丧地说道。
“县主有所不知,鄙人的女儿年前嫁去了京城奉车都尉府。”
“此事我略有耳闻,好好的大小姐去给人做了妾,真是……”云澜一边说一边摇头。
赵友仁也跟着叹气,“鄙人的女儿华月也是娇养长大的,只是这商贾之家被人瞧不起,人家二夫人又喜欢华月,这才有了这门亲事。
当日那奉车都尉府的二夫人上门做客,小女就用了云上小馆的点心作为招待,谁知道她吃了之后便有了旁的心思,等鄙人发现……已经晚了。”
云澜将茶盏朝茶杯上轻轻一丢,发出了“啪”的声响。
“赵老板的意思是,在我食肆里弄出投毒案子的幕后之人是奉车都尉府的二太太?”
对这个说法,云澜是持怀疑态度的,奉车都尉府好歹也是五品京官,他家的二太太就因为吃了自己做的花馔点心,就想在云上小馆里搞出食物中毒的事情来?
可就算是云上小馆的饭菜真把人吃坏了,她若不肯交出花馔配方,这些人也一样什么都得不到。
毕竟按照大魏朝的律法,这种事情坐实了也不过就是赔偿银两罢了。
另外还有一点,那位奉车都尉府的二太太是如何知道云上小馆的东家是自己的?
要知道,那会儿云澜可是以点心厨娘的身份在云上小馆进出的。
所以……
“赵老板,此事已经由衙门接手了,不如我与你一同走一趟淳安县县衙,你与他们再说一遍?”
显然赵友仁是不想去县衙的,便连连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