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赢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刀疤将茶饮尽,道:“我先回屋休息了,不碍你们少年人的眼了。”
布赢笑道:“你早该走了。”
刀疤笑着离开,可是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笑都不见了。
既然迟早要兑现这赌资,为何不是现在,而是要在两三天之后?
夏平安没有说答案,他却知道了。
只要没有兑现赌资,争论永远会存在,那么在争论的时候,夏平安在擂台上杀死流释奉的事情将会被无数人,无数次的提起。
那时候,夏平安这个人再怎么样好,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杀人者。
他们不只是『逼』夏平安离开京都这么简单,恐怕是要杀人诛心了。
刀疤在楼梯拐角看了一眼茶庐。茶庐里,夏平安和其他几人谈笑自若。
既然你知道了,为何不躲,为何布离开京城呢?
还是说,你已成竹在胸。
刀疤不知道夏平安是如何想的,但是他知道,夏平安面对是怎么样的一股势力。
夏平安,你究竟在盘算什么?
……
翠玉坊,南北西三坊的掌事人难得聚在一起。
这一次,寅虎卿亲自给散千金和柳若白斟茶。
热水冲着碧绿的茶叶翻滚。
“看来什么事都讲究个火候,寅老板这一手茶艺,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柳若白笑着道。
寅虎卿将茶碗推给两人。
“散老板,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你觉得呢?”
散千金端着茶碗闻了闻,道:“火候正好,只是这茶有些顽劣。”
寅虎卿笑道:“刀疤两位不需要担心,先前之所以离开,也是带着对夏云客的愧疚,一旦夏平安死了,终究会回来的。”
散千金笑了笑。
柳若白道:“自出事后,夏平安便一直待在客栈不曾离开。”
寅虎卿笑道:“借着养病,我在屋里看书。”
“看何书?”
寅虎卿笑道:“《上朝史》、《北玄制诰》、《北玄律》、《农桑辑要》等书。”
柳若白皱眉。
散千金笑道:“莫不是想要当个小吏。”
寅虎卿道:“天生极阴体脉,与修行一道到了尽头,观夏平安的举止,做小吏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
柳若白眉头舒展开,笑道:“可惜,他还是不明白自己面临的形势。”
散千金笑道:“接下来,我得先捞一点好的名声,两位没有意见吧?”
寅虎卿和柳若白举起茶碗,轻轻点了点。
“当然。”
散千金举着茶碗,笑了起来。
“那么,柳先生呢?”
柳若白笑道:“散老板搭台,这配角我自会给你找好的。”
三杯热茶,一扫午后的慵懒。
数片薄云,正自南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