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以抵挡的诱惑 五、难以抵挡的诱惑
五、难以抵挡的诱惑
晚上11点多,吴冷兰刚刚躺下,电话铃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她只好爬起来接电话。原来是一个老雇主打来的,说她辞退了一个保姆,现在已经出门,过一会儿就能回到公司。
这个老雇主叫朱雅琳,那个保姆叫王芝香,大家都叫她阿香。朱小姐说辞退阿香的原因是阿香在接她的孩子时,抱着别人的孩子。她请保姆是要为她服务的,不是为别人服务的。还有,阿香整天闷闷不乐的,也不同她的女儿交流,更不会陪她女儿唱儿歌、做游戏,到她家已经两个月了,她女儿还是不接受阿香,希望能为她家派个活泼开朗的。
过了一会儿,阿香提着行李回来了。为了不影响大家睡觉,吴冷兰把她叫进里屋,悄声问她是怎么回事。阿香很委屈:
“我也莫名其妙,刚才朱小姐把工资给了我,说你收拾一下回公司吧,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接小姐的女儿,却抱着别人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原来真是这个小孩子在捣鬼呀。”阿香真是又气又冤。
原来朱小姐的女儿人小鬼大。才六岁多,就有很强烈的优越感和尊卑观念。整天卡着腰指着阿香说:你没出息,你只能做保姆。我们叫你干什么,你就要快点去干。你只能做我们家的事,要不我就告诉我妈妈。
那天,阿香在那里等校车时,一个脸熟的保姆抱着一个小孩儿也在接孩子,那小孩子要阿香抱抱。出于礼貌,阿香就接过来抱了一下。谁知,就在这一刻校车到了,她立即把孩子还给了那个保姆。可能朱小姐的女儿在车上看到了,就向她妈妈告了状。阿香说这个小女孩特别爱告状,一看到她妈妈斥责保姆就高兴。
吴冷兰听完,感到这个小女孩的确太刁蛮,同时心里暗想:不知医学上有没有“观虐癖”,这个小女孩显然喜欢看到保姆挨骂的样子。但这种时候,不能去顺着家政工的话,不然她们会有恃无恐的,要引导她们去查找自己的不足。
“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抱了别人的孩子。小孩子思维简单,她认为你挣她家的钱,就不能管别人家的事。这种想法也很正常,今后要接受教训才是。”
听吴冷兰这么一说,阿香也意识到自己确实也有不足之处,表示今后会注意。
吴冷兰没想到,从这天晚上起,这个雇主和这个家政工居然与她们打起了拉锯战,一个是屡请屡退,一个是屡送屡回。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俩进出公司数次。
第二天上午,朱小姐就带着孩子来到公司,要挑个人回去。那个小女孩个子高高,皮肤白白,两个羊角辫梳在头顶,老是昂着头,很骄横的样子,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
她把辞退阿香的理由不厌其烦地又复述了一遍,高真和吴冷兰耐着性子听完。高真建议她以后对小孩子的话也要分析,别让孩子养成告刁状的习惯。朱小姐一听不高兴了,指责高真:
“这些经理就数你最不会说话!”
吴冷兰急忙打圆场:
“朱小姐,你看这个保姆怎么样?”吴冷兰将匡翠芝的资料拿给朱小姐看。
朱小姐看了很满意,当下就带走了。
可是,匡翠芝在她家只干了5天,因指责她被辞退;又换了一个叫林琳的,只干了4天;又换了一个叫马福玲的,仅仅干了10天,又被辞退。若不是因为孩子放暑假,去爷爷奶奶家了,这个屡请屡退的拉锯战还不知要打到何时。
阿香被送回公司的第二天,就到黑市上买了个手机,并天天抢着看报纸。吴冷兰和高真都纳闷她怎么突然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后来渐渐看出端倪,原来她关注的是报纸广告栏目中的征婚启事,并且研究的非常细致,居然能区分出哪个征婚的是中介,哪个征婚的是当事人。原来她买手机是应征的,只不过她们是后来才知道。
阿香的长相在保姆中是属于数得着的,个头适中,体形尚好。虽然已经40多岁,但看上去也就35岁左右。三年前她就来干保姆这一行,但断断续续加起来干了不过一年多。吴冷兰曾经查看过她的台帐,发现她更换雇主非常频繁。看她的为人谈吐,不象是那种脾气很坏很难与雇主相处的人。她自己的解释是她不走运,净遇上些挑刺的雇主。可去替换她的家政工却往往做得很好。有一次,吴冷兰到一个雇主家去续签,发现她家的第一个保姆就是阿香,但仅仅干了一周就被辞退,便问了一下原因。雇主说她对小孩子非常冷淡,小孩子不喜欢她。联想到阿香在朱雅琳家干了两个月都没跟那个小孩子关系融洽,吴冷兰对高真说,也许她有什么隐情不好说,以后给她找个没孩子的雇主。
这话说了没两天,吴冷兰接到了一个要保姆的电话。雇主自称姓张,只有一个人,希望找一个35岁左右,干净利落的熟手。吴冷兰觉得这个条件非常适合阿香,便带她去了那个雇主家。
张先生是个自称40多岁但看上去有50多岁的半大老头,头上稀稀疏疏几根头发,似乎能数得出来。矮矮胖胖,说起话来声音倒不低,而且带有一种霸道的劲头。
吴冷兰把王芝香介绍给张先生,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阿香,又翻看一下阿香的资料,然后问了几个问题,诸如有几年经验,会不会做北方饭等等。看来感觉还算满意,同意留下试用,过两天再来。但张先生强调自己有洁癖,在卫生方面要求阿香一定要按他的标准去做。
只照顾一个人,能有多少活?这是家政工们求之不得的“肥差”。阿香一口答应,并立即动手干起活来。
吴冷兰问张先生既然要吃北方菜,那一定是北方人了。是哪里人呢?
张先生不知是听出吴冷兰的普通话带有山东味儿,还是祖籍的确是山东,回答说是山东人。其实后来他又对阿香说他是新疆人。
鹏城虽说是移民城,天南海北的都有,持什么方言的都有,大街上、商场里、电梯间听到的普通话也是南腔北调,但北方人不太多。就像到了国外,听说是中国人就有一种亲切感一样,在这里别说是见到本省的人,就是见到个北方人,吴冷兰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所以张先生一说自己是山东人,吴冷兰就来了兴趣,再一问是烟台人更觉得近了。不过也觉得纳闷,咱们山东人都是粗犷豪放型的,哪来的什么洁癖,更何况一个大老爷们。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谁知,后面几天里,阿香真因为他的洁癖吃了不少苦头。
两天后的中午,张先生派他办公室的司机来接走了王芝香。在场的几个家政工听说阿香的雇主特意派车来接她,个个羡慕不已。
试工期一般是三到五天。第四天,吴冷兰打电话征求张先生的意见,这才知道这个霸蛮的单身男人居然是个什么投资公司的老总。
第五天半夜12点,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把刚刚睡下的吴冷兰惊醒,原来是王芝香打来的。阿香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说张先生骂她,原因是她把叠好的裤子放在了沙发上。张先生非说刚刚洗过的裤子被搞脏了,逼着她重新洗一遍。又骂她是猪脑子,说过多少次,洗好的衣服要马上放进衣橱,每天晚上他回家之前必须再打扫一遍卫生,可她老是记不住。说以上这些话时,他一句一个“他妈的”,她觉得实在受不了了。在张先生家这几天,她过得日夜颠倒,张先生要求她每天打扫两遍卫生,早晨一次,晚上一次。他每天晚上10点以后才能回来,回来后要吃饭,等收拾完碗筷、厨房卫生就到半夜了。白天也不得闲,卫生必须做得细致。床单被罩沙发套等必须天天洗,干了还要熨烫。原以为照顾一个人没有多少活,谁知比一大家子的活还多。而且张先生稍一不顺心就骂人。
阿香抽抽搭搭说了半天,吴冷兰听了气愤不已。
“算了,算了!反正是试工期,还没签合同,你就回来吧。不过已经半夜了,你怎么坐车呢?”
“我再看看吧,如果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这一个“夜半铃声”,搞得吴冷兰睡意全无。还要再等王芝香往回打电话,就不用睡了。然而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阿香也没再往回打电话。吴冷兰只好静下心来,找回睡意,继续睡觉。
吴冷兰本来就好做梦,这一晚由于睡不踏实,老是担心电话铃响或阿香突然回来,因而恶梦不断,早晨醒来头昏昏的。
高真来到公司后,吴冷兰告诉了她王芝香夜半电话的事,高真也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