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缓缓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许大茂,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
“许大茂,你刚才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许大茂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我没说什么啊……”
“你说我跟谁不清不楚?”秦淮茹一步步朝他逼近,“证据呢?拿出来。要是拿不出来,你今天就得给我把刚才吃下去的屁,再原封不动地吞回去!”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许大茂彻底怂了。
“随口一说?”秦淮茹发出一声冷笑,“许大茂,我警告你,管好你那张嘴,别在背后嚼舌根子。不然,我让你连放映员的椅子都坐不稳,你信不信?”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许大茂站在原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想骂又不敢骂。
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学着领导的派头,啧啧两声:“老许啊,听我一句劝,今时不同往日了。人家秦淮茹现在是技术推广办的主任,吃笔杆子饭的,一句话就能捅到厂领导那儿去。你呢?你还是个摇片子的。掂量掂量吧,别为了过嘴瘾,把饭碗给丢了。”
许大茂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活像个调色盘。他梗着脖子,想放两句狠话找回场子,可一对上秦淮茹那双冷得掉冰碴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他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我等着。”秦淮茹淡淡丢下三个字,不再多看他一眼。
许大茂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脸都紫了。他狠狠一跺脚,甩着胳膊,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自己家,关门的声音摔得震天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房梁要塌了。
院里原本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邻居,瞬间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四合院的天,好像真的要变了。
……
傻柱家。
秦淮茹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股淡淡的煤烟味。
她走到桌边,将昨晚看到一半的机械图纸和那几本厚厚的专业书,一张张、一本本地仔细收好,放进自己缝的布袋子里。
指尖划过书本粗糙的封面,她心里那股被许大茂搅起来的火气,才算慢慢平复下去。这些书本和图纸,就像是她的底气,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比院里那些碎嘴的唾沫星子要坚实得多。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傻柱提着一个锃亮的铝制饭盒,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乐呵呵地冲了进来。
“淮茹,你咋回来了?我还寻思着忙完这点活儿,就去办公室给你送饭呢。”
秦淮茹抬起头,应了一声:“嗯,回来拿点东西。”
傻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把饭盒往桌上“啪”的一放,献宝似的揭开盖子,一股子热腾腾的香气瞬间就窜了出来。
“快,趁热吃!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又白又软。我还给你卧了俩荷包蛋,拿酱油一浇,你闻闻,香不香!”
饭盒里,两个胖乎乎的白面馒头旁边,静静地躺着两只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蛋白边缘带着点焦香的金黄色,蛋黄还是溏心的,被深色的酱油一浸,油亮亮的,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刚才还满心的烦躁和委屈,此刻被这股实在的饭菜香一冲,好像都淡了。
秦淮茹拿起一个馒头,默默咬了一口。
“柱子,你对我真好。”
傻柱正给她倒水,听见这话,嘿嘿直乐,后脑勺都透着股傻气:“这有啥的,对自己媳妇儿好,那不是天经地义嘛!”
秦淮茹小口小口地嚼着馒头,眼神落在那个搪瓷缸子上,忽然问:“柱子,你……听见院里人说我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