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副厂长点点头,“市里的领导要来,还有几个兄弟厂的技术专家。到时候你得当场做技术讲解,把改造方案的原理和创新点说清楚。”
秦淮茹的手心又开始冒汗。
“李厂长,我……我怕讲不好。”
“怕什么?”李副厂长摆摆手,“这个项目是你主持的,你最清楚。再说了,何顾问会在旁边协助你。”
听到何为民的名字,秦淮茹浑身一僵。
“何顾问……也去?”
“当然。”李副厂长理所当然地说,“他是技术总顾问,这种场合必须出席。”
秦淮茹咬着嘴唇,没说话。
“小秦,这是个好机会。”李副厂长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是能在评审会上表现好,不光是咱们厂争光,你个人也能在市里挂上号。以后的路,会宽得多。”
秦淮茹点了下头。
“我明白,李厂长。”
“行,那你回去好好准备。”李副厂长站起身,“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
秦淮茹转身走出办公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个着力点。
直到后背贴上走廊冰凉的墙壁,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评审会……
还要跟何为民那个王八蛋一起?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又回来了。
去就去!
谁怕谁!
她秦淮茹能有今天,靠的是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不是谁施舍的!
……
傍晚,秦淮茹推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刚进院门,一股韭菜味就飘了过来,三大妈正坐在小马扎上择菜。
“哟,淮茹下班了?”
秦淮茹嗯了一声,没停脚,推着车继续往里走。
“淮茹!”三大妈在后头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劲儿。
秦淮茹捏紧了车闸,自行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
她转过身。
“三大妈,有事?”
三大妈把手里的韭菜往簸箕里一扔,拍了拍手上的土,凑了过来,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压得极低。
“淮茹,三大妈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别嫌我老婆子多嘴。”
秦淮茹心头一紧,捏着车把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又来了。
“您说。”
“你跟傻柱那点事,院里谁不知道啊?”三大妈啧了啧嘴,一副为你好的模样,“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住进人家家里,这叫什么事儿啊?街坊邻居嘴上不说,背地里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往秦淮茹心窝子里捅。
她的脸瞬间就冷了下去。
“三大妈,我跟柱子哥下个礼拜就去领证。”
“下个礼拜不是还没到吗?”三大妈不依不饶,“淮茹啊,你是个体面人,怎么就不懂这名声对女人有多重要呢?”
秦淮茹胸口堵着的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谢谢您嘞!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数!”
她丢下这句话,猛地一推车,头也不回地进了中院。
身后传来三大妈不满的嘀咕。
“嘿,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听劝,有她后悔的时候……”
秦淮茹走到中院,一眼就看见了傻柱。
他正蹲在水龙头底下,哗啦啦地冲着一颗大白菜,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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