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把自己的指纹,自己的气息,自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
……
何雨柱的归来,给这个疯狂的院子,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
但很快,随着摩托车的熄火,游戏,又重新开始了。
而且,变得更加疯狂。
因为何雨柱的存在,像一个坐标。
一个遥不可及,却又无比清晰的,“成功”的坐标。
它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失败。
这种失败的羞辱感,转化成了更强烈的,想要在“积分游戏”里,往上爬的动力。
如果我成不了何雨柱。
那至少,我不能成为院子里,积分最低的那个!
我不能成为,那个要去掏大粪的!
阎埠贵,收下了许大茂的那张小纸条。
他沉吟了片刻,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住户许大茂,主动汇报思想动态,有进步。待核实。暂记。”
他没有立刻给许大茂加上那宝贵的5分。
他知道,这个“检举”的口子,一旦开了,就收不住了。
他必须,谨慎。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检举”是有风险的。
你检举错了,诬告了,是要被反噬的。
他要当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记分员。
他要当,法官。
他拿着那张纸条,走到了后院。
他找到了正在院角,默默磨着一把钳子的,王钳工。
“老王啊。”阎埠贵咳嗽了一声。
王钳工抬起头,看到是阎埠贵,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三大爷,有事?”
“嗯,有点事,想跟你核实一下。”阎埠贵晃了晃手里的纸条,“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叹气了?”
王钳工握着钳子的手,猛地收紧了。
他抬起头,看着阎埠贵,脸上,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愤怒,和一丝恐惧的复杂表情。
叹气?
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下午,到底有没有叹气了。
人活在这世上,谁还没叹过一口气?
可现在,他叹的一口气,竟然被“记录”了。
被当成一个“问题”,需要被“核实”。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人。
连最隐秘的,无意识的情绪,都被人拿着放大镜,在仔细地审查。
“我……我没有!”王钳工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了。
他不能承认。
承认了,就是“思想落后”,就是“对集体不满”。
在这个院子里,这就是死罪。
阎埠贵,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许大茂写的那张小纸条。
“可是,有同志,亲眼看到了。”
“他说,你不仅叹气了,还对着墙角。这说明,你是在背地里,偷偷地,表达你的不满。”
王钳工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瞬间就明白了。
是许大茂!
是那个天天跟在贾张氏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的许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