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田欣歆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王总......”钱道来不及顾忌其他,先是去安抚王有信。
启誉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吁——”
一直站在人后不敢发一言的边姬,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了,直接呵斥道,“千颂,你怎么这样!”
眼看着周围起了不少议论声,启誉总算是找到了点平衡。
他起头嘲讽,不就是为了把千颂给拉下神坛吗。
任凭千颂再口若莲花,这会儿,被群而攻之的失望围绕,不怀疑人生,也该怀疑她自己,人的自卑感,说来就来,哪里容许衡量利弊。
冷皓熙眉色微冷,冲着田欣歆狠狠射了一眼。
在一众失望声中,千颂非但没有脸红,没有紧张,没有自卑,反而开心地笑了出来。
她的手落到了田欣歆细弱的肩膀上,“欣欣,谢谢你。”
田欣歆冷笑,“呵,你别......”
千颂没等她发言,转身看向王有信,“说来惭愧。家里有个调皮捣蛋的爷爷,我今天还特意带了顶帽子掩饰。”
王有信等着她继续。
“爷爷知道我今天要跟您见面,他太自信了,以为他孙女无所不能。不但不让我借用他的关系,还给我增加难题,非得让我染这一头花里胡哨的秀发来见您。他说,如果我要是顶着这么一份造型还能跟您愉快地交流,那么,他就着重考虑把千家灯火给我。”
“哦。”王有信有点理解了。
“我当然不同意了,谁知道爷爷她趁着我睡着,半夜偷偷给我染了,您看这发色,还串了颜色,红不红黄不黄,如果不是今天时间来不及,我......”提起爷爷的败笔行为,千颂激动的语气中断。
“哈哈。”王有信赞许地笑了,“你是个孝顺孩子。”
田欣歆不知道,一旦一个人对另一个产生了信任,这种信任,除非有颠覆性的事件冲击,否则很难改观。
而王有信便对千颂产生了信任。
再加上千承古怪的性格在圈子内向来流传,做出这种事一点不为奇。
据说,千承在女儿小时候为了锻炼女儿的胆量,把八个月大的女儿绑在了老鹰脚上,空中盘旋将近半个小时。
这种正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千承不仅办了,而且一件比一件让人心惊。
王有信的反应,着实让田欣歆大吃一惊,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千颂头上的头发怎么可能是刚染的,新的黑发长出了那么长一截。而且,串色?开什么玩笑,那是参合色,顶级理发大师才能调和出来的颜色,怎么可能是千颂爷爷随便抹两下就能抹成。
“王叔叔......”
“欣欣。”千颂当即打断田欣歆的话,“和王总的项目达成,将是京州和上城所有学生的荣誉。本来我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挑战自己,谢谢你替我做了这个决定。”手搭在田欣歆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下。
京州和上城全体师生的荣誉。
轻飘飘一句话,却承载了千万吨重量。
早有上城学生看田欣歆不爽,笑着开口,“这位同学,我们也得谢谢你呢,快坐下吧,啊!”
钱道深深吐气,眼神不冷不淡地扫了眼田欣歆,“老师也谢谢你,真是以大局为重啊。”
启誉翘着二郎腿,冲着田欣歆竖起大拇指,“你真棒!”
田欣歆:!!!
被人明以夸奖实则暗讽的田欣歆,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窜,纵然再不忿,事已至此,她如果再和千颂对着干,非但得不到半点好处,还可能把自己名声作践坏,只能扭头,委屈地看向了冷皓熙。
冷皓熙随即别过脸,不屑与之为伍的冷哼了一声。
对这种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每个人都避之不及。
事至此,起起伏伏,合同总算落成。
钱道多次挽留,想请王有信吃一顿午餐,王有信摆了摆手,“下次吧。”钱道也不好再勉强,只能笑着把他们送上车。
千颂站在大门口,待王有信的车子离开后,顿时成了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