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看着张狗蛋那张写满“发财”二字的脸，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贩盐？”

他拿起桌上的幽灵部队徽章，在指尖把玩着，金属的冷光在烛火下跳跃。

“你的脑子里，除了钱，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

张狗蛋被噎了一下，委屈地挠了挠头：“那……那不是为了给兄弟们发军饷嘛。咱们现在摊子铺得这么大，处处都要用钱……”

“钱，是要搞。但不是去当个盐贩子。”

萧战的声音沉了下来，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没有落在那几个藩王的红圈上，而是扫过了大周腹地那些富庶的州郡。

“你们知道，我们大周一年的盐铁税收，理论上应该有多少吗？”

秦苍皱眉思索片刻，回答道：“回萧帅，若按祖制，盐铁官营，税收足额上缴，每年至少可为国库增收八百万两白银。”

“八百万两。”萧战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然后冷笑一声，“那你们知道，去年国库实际收上来的盐铁之税，有多少吗？”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不到两百万两。”

“什么？！”

陈大麻子和张狗蛋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也知道这里面的差距有多么恐怖。

六百万两白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秦苍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身为龙骧卫统领，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但从萧战口中说出的精确数字，还是让他心头一震。

“剩下的六百万两，去了哪里？”

萧战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全都进了那些盘踞在大周身上吸血的世家大族的口袋里！”

“他们霸占着盐井，控制着铁矿，明面上打着朝廷的旗号，背地里却建立起自己的独立王国。他们偷税漏税，走私贩卖，用本该充盈国库的银子，豢养私兵，结交官员，把持朝政。”

“皇帝动不了他们，因为朝中有一半的官员，都是他们的人，或者受过他们的恩惠。动一个，就等于与整个士大夫阶层为敌。”

萧战转过身，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皇帝不敢动，我来动。”

“他缺钱，我也缺钱。我的新式火药，我的超级防御工事，我那几十万嗷嗷待哺的北境将士，哪一样不是吞金巨兽？”

“所以，我们不是要去贩盐。”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是要去把那些被侵吞的国帑，连本带利地，给挖出来！”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狗蛋和陈大麻子已经听傻了。

他们原以为扳倒一个兵部尚书，敲打几个藩王，就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没想到，萧帅的下一个目标，竟然是整个大周的世家大族！

这是要……捅破天啊！

秦苍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终于明白了萧战的真正意图。

这已经不是权谋了。

这是要从根子上，改变大周的权力格局！

这是要发动一场不见血的战争，对手是整个既得利益集团！

“萧帅，这……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甚至动摇国本！”秦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动摇国本？”萧战笑了，“一个被蛀虫啃空的国本，不要也罢。正好，推倒了，重新立一个。”

他不再多做解释，开始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