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问答 柴房已经在望,柳静之突然顿住脚步,往小土坡而去。他记得,山上有许多郁郁葱葱长势十分喜人的青竹,正好是制作竹矛的良品。从厨房中顺出来的一柄生锈菜刀已经被他磨得光可鉴人,抱在怀里,旁若无人地穿过僧众午课的经房,在几个不耐经颂四处打量的小比丘的注视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坡林中。
这一日,坡顶半亩青竹少了一半,令管理此处的僧人吃了老大的埋怨。
柳静之将青竹割成半丈长短,前端矛尖锋利,他试了一下,五丈抛去,能插进土中半尺。微微点了点头,将竹子藏好,便兴高采烈地哼着曲儿回了柴房。
柴房门外梅鹿正无聊地用手中木棍逗弄着蚂蚁,蚂蚁刚刚攀上木棍,便被她猛地一敲,便“刷刷”掉了下来。蚂蚁要走,又用木棍拦路,蚂蚁只得再次攀上木棍,最后又掉了下来,如此循环往复,玩得津津有味。
柳静之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又习惯性地扯了扯她的双丫髻,梅鹿照旧不停地晃着头,试图将柳静之的手甩下来。柳静之以手抚额,叹息地说道:
“真是个孩子啊!”
梅鹿头也不抬,反驳道:
“你难道不是?”
柳静之觉得必须好好说道一番,将梅鹿的脑袋扳向自己,郑重其事地道:
“其实我不是。”
梅鹿伸手打开柳静之的手掌,惶急地四处找寻着逃跑的蚂蚁,最后实在找不到之后,哭丧着脸道:
“你把我的蚂蚁还给我?”
柳静之双手一摊,莫名其妙地道:
“又不是我搞丢的,问我要干什么?”
梅鹿生气,龇起一口白牙,狠狠地咬在了柳静之的肩膀上,柳静之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拍着梅鹿的小脑袋。梅鹿就是不放,她发现咬柳静之真开心。就是有些可惜身上的袍子,最后想了想,还是松开了嘴,拿出小手绢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衫子上的口水,神情专注至极。
柳静之双目呆滞,欲哭无泪道:
“梅鹿,我不想要你当丫鬟了,咱们从此分道扬镳吧!”
“咔”,刚刚还在擦拭袍子的梅鹿又是一口咬在了另一边肩膀上,疼得柳静之嗷嗷直叫,不停地张牙舞爪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梅鹿这才红彤彤着小脸松开口,继续擦拭衫子起来。
柳静之陷入了对世界深深的怀疑之中。莫非这个时代就流行恶奴欺主?不如此便不正常?
裘礼禹那仆从和护卫可毕恭毕敬得很呐,难道是例外?
头疼,头真疼!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就跟好人不搭边的壮汉来到了裘礼禹的客舍之外,要求求见裘礼禹。“齐叔”派邱刑急忙通知自己,柳静之小跑着到了客舍院落之外,整了整微微发皱的衣衫,吸了两口气,款步走进院落。那壮汉一见柳静之便急忙躬身,也不问柳静之从何而来,径直说道:
“大哥在普济寺外确实发现了几个可疑身影,毫不避讳大模大样地坐在普济寺对面的酒楼中,按裘少爷绘制的图像可确定,便是那些贼子。”
柳静之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挥,慷慨激昂地说道:
“那还等什么呢?出去干翻他们啊!”
壮汉嘴角微微抽搐,安抚地说道:
“裘少爷稍安勿躁,我们的人已将七人团团包围,绝不会有任何差池。只是……”
柳静之装作极不耐烦的模样,乜斜着眼睛不满地道:
“……只是什么?”
壮汉吞吞吐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