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巨人观 现在这个情况，对我来说其实是不利的，这唐老板的秉性没人清楚，对于这个金钱帝国的主宰来说，要在隽云市抹平我这一个小小个体工商户，跟捏死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周伯是个实诚人，也有些阅历见地，知道此事非同寻常，若说此事非人力所能及，那唐老板必然会迁怒于人，毕竟也算是找个点发泄一下，而我正好冲在了枪口上。
icu门口依旧聚集着不少人，外层的闸门忽然打开，唐舒舒被护理人员从病房内推出，乌压压一片人随着病床一起，慢慢移到了别处，最后只留下主治的医生、周伯和我。
“纪医生，这？”周伯的攒着手，一刻也停不下的来回走动。
“周先生是吧，唐总已经交代过我了，现在我把唐小姐的病情跟您作汇报。”
“直接挑关键的说！”
“好吧，唐小姐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医学界称为巨人观。”
“巨人观？”周伯明显愣住了。
面前的纪医生最后向我们解释了所谓的“巨人观”，就是生物在死亡后，整体的免疫系统便失去了作用，原先留存在生物体内的各种微生物及菌落借助生物蛋白质的养分疯狂繁殖，并产生大量腐败气体，这些气体会将生物体局部或者整体撑大，是一种尸体高度腐败的形态。
“你特么放屁，唐小姐现在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有你说的什么观，这种莫名其妙的什么尸体症状！”
“我们的疑惑与您一样，唐小姐各项体征完好，唯独这表象……”解释完戴上口罩，匆匆赶回了icu内部。
……
沉默良久，周伯也没跟我多说什么，随便交代了几句便跟之前一样，催我回去。其实只有我心里明白，唐舒舒现在的情况，定然是跟之前的“认魂”脱不了干系，不过等我缓过神的时候，周伯已经离开了。
街道上的汽车闪着远光冒着尾气，明明风雪很大，却积不起来，隽云市的商业中心并不像我们米字弄小巷子，反而没有那么冷，大概是我一个人在小地方窝久了，反倒是这繁华和拥挤给了人一种归属感，毕竟人事群居动物嘛。我站在医院门口的路边，招了半天手，面前黄的、红的、绿的各色出租车都从我面前疾驰而过，仿佛我就是一个透明人一般。大概这片区域不是出租车司机的目标人群聚集地吧，碰上这个时间点又堵又挤的，也没几个人愿意在这边停留。我沿着马路牙子逛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家路边摊上停下了脚步，要了碗小馄饨就坐下了。
我在医院也耗了个把小时，这个点差不多也到了饭点，别看这cbd高楼耸立，这繁华背后，又是另一番景象。馄饨摊是临时搭起来的，摊主是夫妻两个，一个卖馄饨，一个炒写小菜，排场不大，但是几张小桌子倒是摆放得整整齐齐，我入坐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西装革履的“才俊”，当然大冬天露着大腿的职场美女也是不少，这些人大多着急忙慌，言语间透露着工作的繁忙和生活的压力。
两个穿着职业化的姑娘嬉谈着在我对面坐下。
“嘿嘿，公司的伙食补助一顿三十几，咱出来吃一顿路边摊，又能剩下来十几块。”
“是呀是呀！”
……
其实我是来得比较早的，可是我的馄饨上得显然要慢许多，我看着这些职场萌新，知道她们是赶时间的，老板给两个姑娘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并给我投来了抱歉的目光。我对老板一笑，表示没关系。
“你的啥馅啊，我尝一个。”两个姑娘想必是关系极好的。
“嘿，大叔，你看着我两干什么呢！”另一个姑娘察觉到了我在看她们，警惕的看着我。
我立马收回了目光，笑着咳嗽了两下。
两个姑娘很实在，见我避开了她们的目光，又开始兴高采烈地窃窃私语起来：“大概又是个屌丝吧，正眼都不敢瞧咱们……”
其实这些话是刺耳的，但是我到没有很在意，这些姑娘大多是毕业不久的应届生，对社会的概念也停留在偶像剧的范围内，虽然每餐省着十几块的补贴吃着路边摊，但内心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从来没有熄灭过。没多久，老板把我的馄饨也端了上来，我加了些许酱醋蒜末，蒙头呼呼的吃起来。
“你知道么，咱们唐氏的老板就只有一个女儿，哎，想搏上位，怕是没机会楼。”
“唐氏可是家族企业，唐董的七舅老爷到远房小侄子那可都在唐氏落着，唐家是进不去了，不过勾搭个经理啊、主管之类的，也不愁吃穿了。”
听到这，我不觉被碗里的辣椒呛了一口，止不住的咳嗽。
“哎哟，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口水都咳到我碗里了，让我怎么吃，给钱给钱……”对坐的姑娘外表是端庄漂亮的，可撒起泼来，一点也不输给我们巷子里的大妈。
我一只手捂着嘴，止不住的咳嗽，另一只手摇着给她们两个赔不是。要说混cbd的人，说起话来是利索，我就咳嗽了那么几下，期间不知道她们骂了多少，见我不说话，便开始扯我的衣服。
不知道被两个小丫头摇了多久，我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老板也过来呵呵地劝，我向老板多要了几个菜：“两位美女，是我不好，我多点了几个菜，给两位陪个不是。”
“谁要你的菜了，给钱给钱。”其中性格强势的姑娘摆明了不给我台下。
我拿出手机，在其中一个人的支付宝上扫了一下，转了几十块钱给她，然后两人转身便走了。其实我知道，她们早就吃完了，只是她们以为我是个愣头青，随便忽悠一下就能她们省下一顿饭钱，而且美女的顾虑是多的，这种方式找人结账，不至于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骚扰，蹭饭蹭的理所应当。
老板端上几个小菜，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小伙子，别在意，这边的姑娘心气儿高着呢，我老婆在旁边的摊子上炒菜，我给你端过来。”
大概在这个老板见惯了这里的人儿的高傲劲，也安慰过无数我这样的屌丝少年，那老成的样子，十足像个得道高僧。我笑笑表示感谢，看着老板端过来的一盘炒牛蛙，又隐约想起了唐舒舒在icu病房里的样子，不觉没了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