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襢一大早,漱洗打扮得停停当当,仔细照照镜子,很满意地走出院子。
院里落了一层薄雪,佣人们还没来得及扫。
“打扮这么周正去哪儿啊?”子初从他身后走来,围着他上下打量,“我警告你,别有事没事去见那个王鸣凰!”
“是不是王清洲告的状?那个混人,什么东西!”
子襢拔步要走,子初抓着他的肩拽回来:“你整个就是一个花花傻公子,就知道和元清那傻王爷逛花楼,找女伎!朝廷里的事也动脑子想想!”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子襢嘟哝道,“费那么脑子干嘛,累死人了!”
子初气得要敲他脑袋,子襢赶紧抱住头:“兄长,我都是大人了,不许再打了!”
子初恨恨道:“你就不想想,瑞王为什么非要去冀城关督战?那么多皇子皇孙,为什么偏偏是元韬去守皇陵?”
子襢头有点大:“不知道,这跟王鸣凰有什么关系?”
子初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行了,既然是庆王出面保她母女,也不会驳了庆王的面子,暂时让她们享两天福吧。”
子襢问:“兄长,你可不能对鸣凰小姐动杀心啊!”
“那丫头真是个绝色,连我都动了春心呢。”子初嘴角扯出一点儿玩弄的意味,迅即又正色道,“她是朵带刺的花,那刺可尖着呢,小心扎伤你!我警告你,你不准喜欢她,娘娘留着她有用。”
子襢很不平:“娘娘干嘛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子初阴阴一笑:“安王和王辀还没有消息,元韬和王鸣凰就暂时不能死。”
子襢扭身就走:“你们这些人,太劳神了!”
他来到那处小院,看门的老程说,庆王和那位千金一起出门去了。子襢颇失落。
雪片越来越大……
墨香道:“公子,听说子衿公子要回来了,咱们去养心别苑吧,您不得给杜若夫人请个安嘛!”
“知道你那小心思,想找夜雾夜游玩,直说好了。小爷正想去看望阿娘,走吧!”勒转马头,进入雪幕中。
大雪,纷纷扬扬,如棉如絮,铺天盖地。远远近近的山峰树木草地河流都盖在这雪白之中,盖住了美丽和生机,也遮掩了丑陋和罪恶。
一群着甲侍卫簇拥着一辆锦车,车里坐着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庆王和鸣凰。
刚刚发送了画意,母女们还未能完全从痛苦中恢复过来。元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向鸣凰摊明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原谅我帮不了你们,因为……因为……”他似乎难以启齿,“因为瑞王向皇帝奏报:冀城关失守的原因是你父亲指挥失当,安王和你兄长又弃城逃亡……”
鸣凰分辩道:“可事实绝对不是这样的,这里边一定有隐情!”
“我跟你一样的想法,关键是皇帝不这样想,而且……”元清痛苦地摇摇头,“而且皇帝病了,是瑞王代理朝政——你明白吗?”
鸣凰近乎绝望:“没有一点办法吗?”
“目前没有!”元清语气沉重,“胡族三部派使节和谈,请求和亲。皇帝也答应了,全权委托慕容娘娘和瑞王。首先要把库索莫公主嫁与韬儿,其次……”
元清的表述有些艰难。
“其次是什么?”鸣凰预感这第二个可能与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