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襢迎上去,火把下,王清流胸口还在汩汩流血。
子襢十分震惊:“怎么了?”
卫兵道:“我家将军在搜索的时候,从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把将军刺伤了!那人抢了将军的马,往营外跑了。周力将军带人去追了。”
子襢道:“看清那个人了吗?”
王清流忍着剧痛艰难吐出两个字:“子……初!”
子襢赶紧让人把王清流抬进大帐,派人去请太医。他又急忙去见子衿,把情况简单叙述一遍。
子衿的眉头皱了起来。子襢问:“长兄,怎么办?”
子衿默坐良久,站起身来:“你继续警戒,我去看看卫尉卿。”
他到卫尉卿大帐的时候,太医正在为王清流处理伤口,王清流双目紧闭,那张年轻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滚落下来……
太医道:“卫尉将军伤势不轻,伤口很深,差一点刺中要害,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从王清流那里出来,天已经麻麻亮,士兵们正在换岗。
夜暗道:“公子,您赶紧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大祭典就要开始了。”
子衿道:“你让夜静回家一趟,告诉夜沉加强防卫,尤其是后宅,保护好夫人和少夫人!”
他用剑戳戳地面:“冻土开化儿了,回去之后立即封掉暗道!”
明天就是大祭的最后一天了,傍晚的时候,夜游送来少夫人的信。
子衿打开,是一张白纸,正反面没有一个字。
夜游道:“少夫人说,公子不在家,她连提笔的劲头都没有。”
子衿道:“狡辩!”提笔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夜游,“告诉少夫人,明日我就回去了,让她安心。”
夜游走了。夜雾走进来:“公子,卫尉将军请您去一趟。”
子衿点点头,出了大帐。
王清流最终未与元韶子初沆瀣一气,还在平定元韶余党中立了不小的功劳,这在子衿意料之中。但是,王清流毕竟是从另一个阵营中出来的人,免不了还会与那些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子初多日未见踪影,让子衿不得不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目前,只有王清流有条件将其隐藏起来,并加以保护。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子初已经失势,此时保护子初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清流那么聪明,那么善于审时度势,他不会不明白。所以,子衿派人监视王清流,其实也是在施加压力。
子衿进入卫尉营大帐,半躺在榻上的王清流急忙扶着靠背站起来,子衿道:“好了,有伤在身,礼节就免了吧!”
子衿看他脸色还是苍白,便随口道:“清流,身为卫尉卿,是贵重之身,还是珍惜些好。直面敌人,以至于受伤,昏迷一夜一天,精神可嘉,却不可提倡啊!”
听到“清流”这个亲切的称呼,王清流似乎颤抖了一下:“是,大将军教训的是!”
“清容姑娘是个好女子,你不要辜负了你姐姐的期望!”
王清流万万没想到子衿竟然主动提起自己的姐姐,他惊讶地望着子衿,一时无言答对。
子衿注视着王清流:“你请我来是不是为了子初?”
在对方温和清澈的目光中,王清流没来得及反应,便答道:“是的,大将军。”